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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營,我們永遠的家(國防視線)

2021年09月12日07:03 | 來源:人民網-人民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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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向軍旗再敬一個軍禮,認真站好最后一班崗,給戰友一個熱情擁抱……又到一年退伍季,一批老兵脫下軍裝,奔赴人生新的征程。回望軍旅生涯,他們把熱血揮洒在實現強軍夢的偉大實踐中,在軍營這個大熔爐裡淬煉成鋼,書寫了絢爛、無悔的青春篇章。退伍不褪色、退役不退志,“若有戰,召必回!”告別軍營之際,老兵們紛紛許下鏗鏘誓言。

讓我們一起傾聽退伍老兵們的親身經歷,感受他們的強軍心聲和青春夢想。

——編 者

庫魯木都克邊防連即將退伍的10名老兵——

“再走一次邊防線”

本報記者 李卓爾

庫魯木都克邊防連位於祖國最西端的邊防哨所,一大早,10名即將退伍的老兵如同往常一樣,早已准備好物資和裝具,等待巡邏出發。這是他們退伍前最后一次走邊防線。

雖然是9月,但帕米爾高原寒風凜冽,冰封雪裹。他們將前往19號界碑進行最后一次巡邏,海拔4000米左右,往返30公裡,途中要翻越20多個盤山路口、3座雪山達坂,穿越2公裡冰封河道,堪稱全團最艱苦的巡邏路線之一。

“這次巡邏原本不安排他們參與。但他們一次次找到我,主動申請再走一次邊防線。”連長崔晨說。

隨著海拔越來越高,氧氣越來越稀薄,隨之而來的頭暈、嘔吐感明顯增強。但對於常年巡邏的老兵來說,這些早就習以為常。

老兵劉新建說,上高原是邊防軍人最榮耀的一件事情。但第一次巡邏,他就出現了高原反應,頭疼、惡心,感覺非常明顯,每走一步都很吃力,在大家的幫助下,吸了半小時氧才慢慢緩過來。

2014年,老兵馮偉奇第一次參加巡邏,原本他想著就是走路,沒有什麼難的。沒想到望著懸崖峭壁,3公裡多的冰面,卻走了5個小時。看到界碑的那一刻,他流淚了。他第一次親吻了界碑,也第一次體會到邊防軍人的不易。

“我比你們幸福,我是班長把我背回來的……”克依斯爾一番話逗得大家笑起來。克依斯爾入伍5年,回憶起第一次巡邏,心中涌起對班長的敬重和感激。由於巡邏路比較難走,克依斯爾不小心把腳崴了,比他還瘦小的班長基本上是背、扶、抱,能想的辦法都想到了。從那以后他以班長為榜樣,多次被評為優秀個人。

“邊關有我,請祖國放心!”抵達執勤點后,官兵們對著國旗宣誓,高亢的聲音回響在群山間。他們留下了自己的足跡,留下了自己的青春,也把邊防軍人的錚錚誓言,留在了帕米爾高原的群山之間。

海軍陸戰隊某旅即將退伍的老兵木嚴虎——

“青春在軍營,值了!”

本報記者 劉博通

夜深了,海軍陸戰隊某旅下士木嚴虎卻輾轉難眠。

上午,參加完軍旗告別儀式,木嚴虎摘下了軍銜和領花。第二天,他即將告別軍營,踏上返鄉的列車。

走下床,木嚴虎習慣性地拿起手電筒,輕聲走向新兵房間。幫新兵掖被子、擺拖鞋,這一套動作他已做了3年。

再看一眼小伙子們,木嚴虎熄滅了手電。“班長,能不走嗎?”原來,新兵們還沒睡熟。

“熄燈哨響多久了,還不趕緊就寢?小心加練你們!”迎來的是木嚴虎“關心”的話語。

木嚴虎給這群新兵們上的“第一課”,就是軍人的服從。那天,熄燈后不久,緊急集合的哨聲便隨之響起。“以后哨音就是命令,必須無條件執行!”

木嚴虎是這麼說的,也是這麼做的。今年,是木嚴虎當兵的第五個年頭。3年前,在偵察相關崗位的木嚴虎,被調往機務中隊,成為一名特設員。雖然感到有些驚訝,但木嚴虎趕緊拿起維護手冊,抓緊時間學習,很快適應了新的崗位。本職工作之外,指導員田健昊了解到他各項素質過硬,便安排他負責起新兵的訓練,他又一口答應,這一帶就是3年。

回到寢室,木嚴虎翻看起一個筆記本:黃燦龍內心敏感需要經常交流談心,董鑫體能偏弱需要督促鍛煉……小小的本子上,木嚴虎記錄了每名新兵的成長足跡。

一批批新兵在木嚴虎的幫助下迅速成長,奔赴各自的戰位,有的已經成長為業務骨干。

是去是留,木嚴虎也曾猶豫過。可母親生病,弟弟年幼,想起年近半百的父親日益佝僂的身軀,面對指導員的多次挽留,這個20多歲的漢子最終含淚選擇了離開。

伴著微露的朝陽,終於還是到了離別的一刻。木嚴虎拖著行李箱走在路上,不遠處一個整齊的隊列在視線中逐漸清晰。

“班長,一路順風!”新兵們挺直腰杆對著班長敬最后一個軍禮。

“青春在軍營,值了!”木嚴虎舉起右手回禮,深情地說。

空降兵某旅即將退伍的老兵湯懷發——

“不讓自己在軍旅生涯后悔”

本報記者 李卓爾

“送戰友,踏征程……”在《駝鈴》曲聲中,老兵湯懷發在火車站與朝夕相處的戰友揮手告別。大大小小的行李裡面,裝了很多8年來獲得的榮譽獎章,但其中他最喜歡的還是第一次跳傘后獲得的跳傘紀念章。

前不久,湯懷發所在的單位要奔赴數千公裡外的西北高原訓練,臨近退伍,領導安排他在營區留守,但他作為班長,始終放不下肩上的責任,說什麼都要和大家再執行最后一次任務,“軍旅生涯的最后一班崗一定要站好!”

駐訓期間,該旅執行整建制新傘型空降訓練任務。戰士龔富豪在試跳前找到湯懷發,告訴他自己有些緊張。“有啥可怕的,大膽離機、大膽操縱。記住,敢於面對、敢於嘗試才能突破自己,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。”湯懷發望著這個自己帶的兵說道,仿佛看到8年前的自己,而如今的他,坐在了“自己”的對面。

都說“跳傘是勇敢者的事業”,而湯懷發剛到部隊時卻很膽小,加上在一次地面訓練中摔傷,他對從千米高空跳傘更加畏懼。首次跳傘前,他找到班長鄧立偉,問自己能不能不參加。“我新兵時候,別說跳傘了,連走隊列都不敢走排頭。但是我知道我是一名軍人,應該不怕困難,所以我嘗試著在隊伍前指揮唱歌,主動參加連隊小比武、小競賽。記住,敢於面對、敢於嘗試才能突破自己,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。”班長鄧立偉給湯懷發講述著自己的新兵故事,深深觸動了湯懷發的內心。

“不讓自己在軍旅生涯后悔。”第二天,湯懷發勇敢地登上飛機,聽到班長的口令“跳”,他果斷躍出機門,大膽操控降落傘,最后成功落到預定地域,收獲了來部隊的第一枚獎章。突破心理障礙后,湯懷發開始踴躍參加各類比武競賽,磨練膽量意志,主動請纓參加各類任務,練就了扎實過硬的專業技能,收獲了一枚枚榮譽獎章。

列車開動,撫摸著跳傘紀念章,湯懷發眼眶濕潤了。

火箭軍某旅發射三營三連即將退伍的老兵張強——

“退伍了,我還關注你”

本報記者 李龍伊

晚上8點,火箭軍某旅發射三營三連的“歡送老兵”晚會即將開始,第一排觀眾席卻還空著一個位置——作為這次歡送的“主角”之一,老兵張強卻不見了蹤影。

“在軍營的最后一天,肯定是去陪他的好‘戰友’了。”下士王宇航跑向訓練場尋找張強。

果不其然,在訓練場的發射架下,王宇航找到了張強。“一晃8年,多快啊!剛到軍營的時候,裝備還沒這麼先進。”張強望著眼前的戰車,回憶起自己的當兵之路。

2013年9月,張強參軍入伍。大學學習自動化專業的他,對操作戰車、發射導彈心馳神往。得知被分到火箭軍部隊,張強激動得一夜未眠:“第一次覺得,自己離夢想這麼近。”

可剛入伍時,就遇到了難題。一次裝備儀器故障,專業班組、技術干部反復查找未果,單位的一名老班長文高強得知趕來救場,沒幾分鐘就找到故障並排除。走的時候,老班長說:“專業技術是導彈兵安身立命的看家本領,看家本領必須能看住家。”

這句話讓張強意識到,學好練精專業技術,是成功發射導彈、打贏未來戰爭的基礎,必須精益求精。張強投入到專業技術鑽研中,訓練成績快速提升。當兵第二年,他參加旅裡組織的導彈專業技術擂台賽,就斬獲第一名,成為“上等兵擂主”,還參加了當年旅裡的實彈發射任務。

就這樣,8年時間,張強沒有換過專業。“現在觸摸導彈專業設備,太熟悉了。”他摩挲著身旁的戰車,抬頭望向導彈,輕聲說:“你好好干,要順利完成使命,退伍了,我還關注你。”

武警合肥支隊執勤六中隊王鐵執勤排即將退伍的6名老兵——

“這裡有我親愛的戰友”

本報記者 劉博通

初秋的浮槎山,細雨縹緲。

“哨兵同志,時間已到,請您下哨……”武警安徽總隊合肥支隊執勤六中隊王鐵執勤排組織向哨位告別儀式,段文濤、強世文、王成根、張宏飛等6名即將退伍的老兵將手中的鋼槍交給留隊的戰友,即將開啟新的人生階段。

王鐵執勤排駐扎在浮槎山半山腰,遠離城市的喧囂。營房門口有塊石頭,石頭上刻了一個紅色的“家”字。

“剛上山的時候,總是很想念山下的家。”張宏飛說,“可如今要退伍了,真的很舍不得山上這個‘家’。”

面對寂靜的大山,張宏飛最初不適應。有一天,指導員陳天宇來到山上開展政治教育,課后他與張宏飛沿著執勤路拉家常,講述歷代堅守深山的前輩事跡,這讓張宏飛深受震撼。“既來之則安之,要干就得干出樣來!”張宏飛就此扎下根來。

“這裡有我親愛的戰友。”王成根也深有感觸。

浮槎山的夏天特別熱,戰士們一班哨下來全身濕透,一壺冰水,全排一人喝一口﹔浮槎山的冬天特別冷,晚上睡覺經常被凍醒,一個熱水袋全班輪流取暖……艱苦條件下更需要團結協作,正是在嚴寒酷暑的淬煉中,王鐵執勤排的戰友情誼越發深厚。

“快到終點了,強世文堅持住……”在上級組織的3000米考核中,強世文體力有些不支,班長陳利雲、任橋拉著他的手,沖刺通過終點線。最終,王鐵執勤排一人不落,成績優秀,大家的歡呼聲響徹山林。

退伍前,段文濤來到營門前,細心地給“家”字描紅,紅紅的“家”字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。

“聚是一團火,散是滿天星。軍營永遠是我們的家!”6名即將退伍的老兵齊聲說。

版式設計:沈亦伶

(劉南鬆、陳俊全、丁錚、吳亮、徐偉參與採寫)

《 人民日報 》( 2021年09月12日 第 06 版)

(責編:關飛、李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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